调查杀人凶手的母亲 I 锤杀华人案再调查(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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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UN

【前言】

2019年1月15日下午，一名白人男子走进布鲁克林的海港城自助餐厅，有种族针对性地残忍锤杀了三名华人。三年后，这起轰动华人社区的血腥种族仇杀案件，却以地区检察官与凶嫌马图诺维奇签署和解协议草草了结。

鉴于该案重大，纽约华人资讯网对该案进行了深度调查，发现疑点重重。从今天起，纽约华人资讯网将推出系列重磅报道：《锤杀华人案再调查》，今天刊出第二篇：《调查杀人凶手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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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时的凶嫌亚瑟·马图诺维奇。

纽约华人资讯网特约记者：Immanuel

在布鲁克林金斯郡高级法院的法庭上，亚瑟·马图诺维奇的母亲斯维特拉娜·查尔姆斯始终表现得很冷静，她坐在旁听席的中间，右前方对着受害者的家属。受害者与行凶者双方的亲友终没有过任何交流，从查尔姆斯接受媒体采访到后来在法庭上的擦肩而过，被马图诺维奇锤杀的三个华人的亲友始终没有等来对方的一句道歉，或者哪怕是礼貌性的慰问。与受害者一方传统观念上的认知不太相同的是，查尔姆斯认为儿子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她自己也都是受害者。

杀人者的母亲已经走出阴霾

纽约华人资讯网调查发现，两年多以来，与受害人家属陷于巨大的悲痛和艰难的维权中所不同的是，嫌犯的母亲和她的朋友们看起来早已从凶杀案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讨论着对其他族裔的不满，并且盛赞着马图诺维奇天才的画作。尽管受害人的家属一方强烈质疑马图诺维奇的母亲及亲友本身就是漠视少数族裔生命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但这并没有影响查尔姆斯的证词为精神科医生所接受，并体现在马图诺维奇的精神鉴定报告中。在法庭上，马图诺维奇已经被精神科医生力证“没有种族仇恨”的嫌疑，而这个结论也已经被布鲁克林的检控官接受，他的“双向情感障碍”或许终将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海港城锤杀三华人”案情回顾

2019年1月15日下午，爱沙尼亚裔男子，34岁的亚瑟·马图诺维奇（ArthurMartunovich）将一把铁锤藏在包里，平静的走进布鲁克林海港城自助餐厅，绕过门口的其他族裔客人，一锤将马拉西亚籍华裔经理伍灿强击倒在地。头部受到重创的伍灿强两天后因为脑死亡离世。34岁厨师潘富晖试图上前阻止，也被迎头锤杀当即身亡。在继续追杀另一位华裔经理的路上，马图诺维奇对惊慌失措的洗碗工FranciscoSales表示：“我跟西裔没事，我是跟中国人有事。” （“I don't have a problem with the Hispanics, but with the Chinese”）他冲到后厨，对试图劝他放下武器的主厨，50岁的潘子密又是一顿猛锤。视频显示，因挥动铁锤时力道过大，铁锤甚至几度卡在死者头部和颈部难以拔出。

杀人者的母亲从未表示歉意

亚瑟·马图诺维奇的母亲斯维特拉娜·查尔姆斯（Svetlana Chalmers）曾在2019年1月15日凶杀案发生后3天内就接受了当地主流媒体《纽约每日新闻》的采访，按照维基百科的说法，这份历史悠久的报纸在纽约的发行量“超越了《纽约时报》《纽约邮报》与《华尔街日报》等大报”。当年1月18日，查尔姆斯面带微笑的照片连同报道一起刊发出来：

“他是一个疯掉的人——就是这样，” 时年57岁的查尔姆斯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没有人知道，只有上帝知道。”

查尔姆斯告诉了《纽约每日新闻》她后来对精神科医生说过的同样的话，她作证她儿子从未怀有过任何种族仇恨，从未攻击过亚裔或者任何人，在一年前她搬去宾州之前他都还是一个正常人，“他就是疯了”。

她并强调说，她儿子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有他自己的生活。

查尔姆斯并未以自己的立场对死者家属表示任何歉意，只是说现在不管再做什么这些人也活不过来了，这事“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悲剧”，“对死者是，对死者的家人是，包括对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她说：“我都不敢直视人们的眼睛，这事影响了太多人，太可怕了。”

和马图诺维奇一样，案件发生后，查尔姆斯的脸书账户断更了，只是与马图诺维奇几乎彻底清空了自己页面的内容不同，查尔姆斯的最后一次状态更新停留在了2017年11月8日这天，此前她发过的数条帖子都保留了下来。一直到2019年5月20日，她回归了脸书，并开始以每月多条，甚至有时候一日多条的频率频繁的发帖和更新状态，最新一条于本稿截稿前四日发布。她习惯在社交媒体上与亲友分享自己做的美食、看到的有趣的帖子、旅途见闻和感受等等，她发布了大量照片和政治观点，收获了很多点赞和评论，也较为清晰的呈现了自己一生的旅程。

查尔姆斯现在的脸书账户头像是她夫妻俩的合照外加前总统川普的头像，目前她有145名好友——有故乡爱沙尼亚的亲朋，有纽约东欧族裔移民圈的朋友，还有跟她与她现任丈夫一样开货运卡车为生的司机同行。跟她频繁互动的多数人都讲俄语，只有她曾经作为对方家属（dependent），与之登记同一地址的宾州人道格拉斯·查尔姆斯跟她说英语。道格拉斯也并不是马图诺维奇的生父，现年37岁的马图诺维奇是查尔姆斯23岁时在爱沙尼亚所生。直到26岁之前，查尔姆斯都在塔林的一家餐厅打工。

查尔姆斯的种族立场和政治倾向在其脸书账户上一览无余：她不止一次在与朋友们聊天的时候将黑人比作“污染源”，建议让他们“回去非洲”（尽管她自己也是移民）；呼吁联署请愿“拯救”因为射杀非裔而被撤职和被控谋杀罪的警察加勒特·罗尔夫（Garrett Rolfe）；她以开玩笑的语气建议将所有的同性恋者都拉到布满鳄鱼的池塘里来游泳，“这个世界就更干净了”；她把一个将黑人集体淹死说成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solution）”的“美国老笑话”讲给朋友们听，她说虽然这是关于黑人的典故，但也可以将其中的“黑人”替换成“同性恋者”，解释其“美妙之处”在于谐音，并跟她的朋友讨论怎样处死他们的方法会更人道一些；她也以失望的语气说自己没有黑人的福利因此必须得工作；抱怨某些族裔的环卫车司机接手了以前多是意大利人干的生意，刮花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尽管她并没有看到是谁），而意大利人经营这项业务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事；她还多次谴责脸书平台删她的帖，禁言她的账号，压制言论自由，掩盖民主党人窃取大选果实的“真相”……

查尔姆斯脸书账户部分截图：

【鳄鱼布满水池边的图片】朋友E评论说全家都应该光着去那儿，

查尔姆斯：所有的同性恋都应该光着屁股去那儿，这个世界就会更干净了。

查尔姆斯：有一个美国老笑话，确实，这是关于黑人的，但把笑话里的黑人替换成同性恋者也可以。

查尔姆斯：问：河里面同性恋者的尸体是什么？

                      回答：这是对环境的污染（这是污染）。

查尔姆斯：问：那河里面所有的同性恋者的尸体是什么？

                      回答：这是对同性恋问题的解决办法（这是解决办法）。

D：小心。你是要去看，斯维塔真勇敢。

查尔姆斯：因为我得工作。我又不是黑人，我没有他们那样的福利……

朋友A：在一个燃烧着充满灰尘的城市里，黑人们就能呼吸了？在干净的城市里他们反而在衣服上写着“不能呼吸“。

查尔姆斯：被破坏和混乱的地方，才是他们的天然的栖息地。

朋友A：100%的，我想跟那些说他们不能呼吸的黑人说，去明尼阿波利斯吧，到那儿他们就好呼吸了。